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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潮观鱼:《声鸣远扬》背后,华语乐坛为何“上新”难?

【文/新潮观鱼】

12月21日晚,《声鸣远扬》总决赛第七场“复活赛”在悬念与争议中结束,最后一个“留下”名额的争夺在两位似乎完全“镜像”的歌手——马韬与苗梦初之间展开:一个是因为热爱音乐选择北漂打拼的理工男,一个则是一路高等学府出身的学院派音乐剧资深女歌者。在这个所有赛道合并为一条的同场竞技舞台,经过联席评审、媒体高管以及那英、华晨宇、殷秀梅三位首席评审的“一人一票”过山车式地来回摇摆,最终用《下个,路口,见》尝试唱跳风格的马韬留在了赛场,而挑战高难度唱功但演绎略有瑕疵的苗梦初惜别舞台。

这个结果也伴随着场外巨大的困惑,原因也不难理解:这个结果和许多人心中的选择不一样。而这样的争议背后恰恰是这档旨在“为华语乐坛挖掘优秀人才”的盛大选秀背后的时代痛点:今天的华语乐坛,什么样的歌手会被选择?给歌坛“上新”的歌手们,为什么难以统一大众的“口味”?

《声鸣远扬2025》这场由湖南广电牵头,六家省级卫视(湖南卫视、北京卫视、江苏卫视、广东卫视、辽宁卫视、新疆卫视)和两大视频平台(芒果TV和腾讯视频)联合制作的音乐盛事,从策划之初就承载了不同于一般音乐综艺的使命。

节目制作人任洋这样描述它的定位:“一场史无前例的全媒体超级传播,覆盖六大赛区,选拔最有潜力的青年歌手。”全流程采用4K超高清制播技术,“真唱全直播”的音乐竞赛模式,同时美声、民族、流行三种唱法首次打破壁垒同台竞技……这样的场面让很多人想到了当年全民关注的“青歌赛”,以及为内娱打造了一代歌星群像的《超级女声》和《中国好声音》等综艺。但上一次“从草根一夜成为顶流”的狂欢选秀,至少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21年前的《超级女声》与13年前的《中国好声音》曾经是万人空巷的造星盛事

当全民造星的选秀时代落幕,以《歌手》为代表的以具有足够实力的成熟音乐人表演“顶配现场”的音综逐渐占据了主流。然而十年以后,华语乐坛却出现了《歌手》里那英“五旬老太守国门”的名场面。很多人开始意识到,如果华语乐坛的“顶级明星池”再不大批“上新”,再过十年二十年,难道要让六旬老太、七旬老翁继续守护吗?

然而《声鸣远扬》却似乎难以复制往日的造星神话。虽然最新一期节目在中国视听大数据(CVB)、CSM全国网、欢网、酷云中,收视率、份额总和均为省级卫视综艺项目第一,第七场所有选手的舞台水准和专业表现也渐入佳境,但和全国卫视总动员的声势相比,节目的国民度明显还差着一定的火候。二十年,足以改变整个娱乐江湖,而透过《声鸣远扬》一轮轮激烈的选拔与争夺,我们似乎也看到了今天年轻歌手要脱颖而出成为“国民巨星”的种种现实困境:

首先,依然是最核心的问题——“音乐选秀到底在选什么”。复活赛登台的9位选手各自都有自己的赛道与鲜明的风格,客观来说很难放在同一个标准下进行简单的比较:苗梦初是学院派的音乐剧资深歌手,危晋宇是美声男中音,高旭是以原创见长的歌手,马韬是半路出家的草根,生特吾姬主打少数民族原生态,迈利撒则拥有女歌手中罕见的出挑美貌和带刺的个性……他们鲜明区别的画风和现场三位评委——殷秀梅、那英、华晨宇的画风一样——都很牛,但各论各的。

《声鸣远扬》总决赛第七场担任首席评委的殷秀梅、那英与华晨宇

不同于《超级女声》的纯粹选明星偶像,也不同于《中国好声音》更偏向大嗓“唱将”,《声鸣远扬》最后的选择可能就会落在一个比较玄学的“我喜欢”上,但偏偏在今天这个时代,“喜欢”是一个最为碎片化的符号。

如果你是拥有投票权的评审,你是愿意把你的一票投给唱功更扎实,能唱出山呼海啸现场的唱将?还是选择美貌/帅气,星味儿更浓,能演绎多变华丽现场的新人?抑或是有励志故事,能打动你为他/她的梦想与情怀买单的音乐追梦人?理论上,这三种人都可能成为明星,但在一个赛道里争夺选票还是略显拥挤了。

《声鸣远扬》的舞台上,另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是:许多选手拥有令人惊叹的技术能力,却缺乏鲜明的个人风格,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唱功“做题家”。在第七场总决赛中,多位选手选择了高难度的经典曲目进行演绎,展示了自己在音域、转音、气息控制等方面的卓越能力。但当观众闭上眼睛聆听时,却难以分辨出不同歌手之间的声音特色。

越来越多的歌手从相似的训练体系中走出,掌握了相似的技巧,却也磨平了原本可能独具特色的个人风格。其实无论是像伍佰这样的巨星,还是周杰伦这样的天王,他们在纯粹技术领域的“唱功”并不具有“权威性”,但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们令人过目难忘的个人风格和背后真正能“吃一辈子”的经典作品。即使是周深这样公认的实力派,最初从多个选秀节目进入人们视野时,也很难说他的“唱功”就是最优秀的。

其次,“歌手”无限降低的准入门槛恰恰成为了“歌星”无限拔高的殿堂大门。将视线拉回二十一世纪初,中国电视选秀曾有过属于自己的黄金年代。2005年的《超级女声》创造了收视奇迹,总决赛期间,超过四亿观众通过电视屏幕见证了这一文化现象。

当时,观众通过发送短信参与投票,每一条短信都承载着普通人对文化选择权的行使。《中国好声音》则创新性地引入了“导师盲选”模式,将关注点更多地放在声音本身。

然而十年过去,媒介环境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电视作为绝对主流的媒介地位已经动摇,取而代之的是移动互联网和短视频平台的全面崛起。

音乐产业也面临着相似的转型。传统唱片公司的影响力减弱,取而代之的是各大流媒体平台和短视频APP成为音乐传播的主要渠道。这种变化使得音乐人的成功路径发生了根本性改变——不再需要经过漫长的唱片公司选拔和培养,只要有一部手机,一段15秒的“洗脑”旋律,就有可能一夜成名。

广东说唱歌手揽佬的经历成为这一现象的绝佳注脚。他用一小时完成的歌曲《大展鸿图》在TikTok上获得了近30亿次的播放量,这种传播速度在传统媒体时代是不可想象的。

揽佬的《大展鸿图》成为2025年“现象级网络音乐作品”,但借由社交媒体传播的音乐作品和很多专业音乐人理解的“流行音乐”相去甚远。音乐欣赏越来越分众,对于歌曲的注意力也在15s的短视频中逐渐消散

但硬币的另一面是注意力的极度分散。当所有人都可以成为“音乐人”,获得上亿播放的音乐人恰恰是传统学院派不屑于模仿与复制的口水音乐,一个有序的体系在逐渐崩溃,而当音乐创作变得如此“轻而易举”,真正优质的内容反而可能被海量的平庸之作淹没。而传统选秀的“中心化”选拔模式也很容易淹没在15秒音乐视频的指尖滑动之中。

最后,令人有些意难平的是选秀综艺中一个隐藏的“不平等”——性别。这和当下互联网上的男女对立无关,而恰恰是音乐综艺的观众和粉丝以女性居多导致的。数据显示,音乐类综艺的女性观众比例普遍超过60%,在某些节目中甚至高达75%。这种观众性别结构的失衡,直接影响了投票结果的走向。

男性选手往往能够凭借颜值、舞台表现力甚至人设吸引大量女性观众的支持,即使唱功并非最出色,也能获得较高的人气。而女性选手则面临着来自同性观众的严格审视——她们不仅需要有出色的唱功,还需要有完美的舞台形象、得体的言行举止,甚至需要处理好与其他选手的关系。

比如被称为“小迪丽热巴”的选手迈利撒,因为她不太讨人喜欢的发言与“拽”,不仅在比赛中成为了各位选手纷纷“针对”的对象,复活赛中一首《Natural》的实际得分也低于专业评审们的预期。

而在最终淘汰的二选一中,即使马韬一首新鲜尝试的唱跳论“硬实力”无法与苗梦初相比,但是他的励志故事、被说成“像谢霆锋”的外表,以及唱跳的表现形式,在女观众中的人气也压过了略显“老派”“严肃”“成熟”的音乐剧专业歌手苗梦初。

当然,观众的选择没有对错是非之分。但留下的歌手男女5:2的比例客观上也显示出这条路对于女歌手来说,不好走。

《声鸣远扬》全国七强集结完毕,7位选手也渐入佳境。虽然《声鸣远扬》面临的现状,客观上折射出整个华语乐坛的一些困境。但八大平台的这次携手尝试也让我们看到了改变的勇气和共识的形成:只有构建更加多元、健康的音乐生态,才能为华语乐坛的未来孕育真正的希望。这需要平台方、制作方、音乐人和听众的共同努力——平台需要提供更加公平的展示机会,制作方需要探索更加多元的节目模式,音乐人需要坚持艺术初心,而听众则需要给予新人新作更多的耐心和空间。

不求一鸣惊人,但华语乐坛的声音值得被传播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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